11月19日下午，一份长达123页、“实名举报天津大学化工学院张裕卿教授和其女张丝萌学术造假”的PDF文件在网上引发广泛关注。

文章作者自称是从天大退学的原硕士研究生吕翔。他在PDF中揭露了导师张裕卿的5大造假行为，包括指导学生毕业论文造假，编造数据、配图；简历造假；项目考核造假；帮女儿造假论文……

当天，天津大学化工学院官网发布情况说明称，认定张裕卿学术不端行为属实，并已解聘。11月20日，《中国科学报》就此事联系天津大学，校方回复目前尚在调查，待调查结束后统一回应。

高校师生，尤其是研究生和导师之间发生冲突的情况并不少见。一旦遇上学术不端、欺凌歧视学生的“有毒”导师，该怎么办？

最近，Science网站一篇文章提出了类似吕翔的做法：更换导师，离开实验室，同时记得保留证据和纸质记录，以备后续可能正式投诉或举报，从而使更多学生免受伤害。

学生实名举报导师5大学术造假行为

网络流传的上述举报材料分为7大章节，除简介和结论外，其他5章分别是“张裕卿和其女张**论文造假”“张裕卿教授学生的硕士毕业论文造假”“在关于我的论文写作中，张裕卿如何指导造假”“简要介绍张裕卿发表的学术论文造假现象”“张裕卿如何一稿多投（互相抄袭）”。材料同时附有多张图片、相关论文截图等。

材料显示，2017年，吕翔曾就造假问题与张裕卿沟通，却得到回复称他歪曲事实、敲诈勒索，并威胁其已在公安局报案。

而对于此次选择公开举报，吕翔表示是因为“我所认识的和张裕卿有关的同学都毕业了，我也没有任何可担心的了”。

根据举报材料，张裕卿涉嫌5大学术造假行为：

1. 逼学生毕业论文造假，编造数据、配图

吕翔在材料中提到，张裕卿的学生论文中扫描电子显微镜、荧光分析、透射电子显微镜、比表面积检测法、X-射线衍射、傅里叶变换红外光谱、亲水角等图片均依靠自己造。

而作为导师的张裕卿甚至会在毕业前逼学生签数据真实的证明，否则就不让顺利毕业。

2.造假基础上再造假，用毕业学生的大论文改小论文，并涉嫌一稿多投

3.简历造假，出国访问时间不到一月，写半年、一年

4.项目考核造假

举报材料称，张裕卿“不仅使用造假的实验记录，造假的实验数据，还用和这个项目无关的文章来骗考核人”

吕翔还指出，2016年5月天津市科技兴海计划（KJXH2014-05）中期考核时，张裕卿使用造假的实验记录、实验数据，用和这个项目无关的文章蒙混考核人。

吕翔同时表示，这是让他决定退学的“最后一根稻草”。

5.帮女儿造假论文

吕翔在举报材料中称，张裕卿多次把其研究生的实验成果、论文内容等稍作修改，署上其女儿的名字发表。

材料中，吕翔详细列举了这些论文与原作者论文的雷同之处：

文章最后表示，张裕卿至少造假了30到40篇硕士毕业论文，还有至少50篇学术期刊论文。这也意味着过去十年里有30到40名研究生被他坑害了。

11月19日，天津大学化工学院官网发布情况说明：经调查组初步查证，认定张裕卿教授学术不端行为属实。目前已解除与张裕卿的聘用合同。

20日，《中国科学报》记者就此事联系天津大学，询问相关调查情况以及在举报中涉及的已毕业学生将如何处理。校方回复目前尚在调查，调查结束后统一回应。

面对“有毒”导师，该怎么办？Science支招

事实上，高校师生间发生冲突的情况并不少见。面对学术不端、欺凌歧视学生的“有毒”导师，该怎么办？最近，Science的一篇文章对类似于吕翔的做法表示支持。

文章通过对研究生和博士后进行匿名调查，陈述了什么是好导师、坏导师和“有毒”导师，并提出了相应的化解冲突的方式。

好导师：竭尽全力支持和培养下一代科学家，如果遇到问题时，能够与其进行顺利的交流对话；

坏导师：不认真对待学生的诉求、不想提供帮助、拒绝寻找解决方案以达成双赢；

“有毒”导师：存在欺凌、种族歧视、性别歧视，可能有学术不端行为，自私自利，沉迷于折磨学生和培养有毒的实验氛围。

面对3种导师，一旦发生矛盾和冲突，该如何处理？Science分别给出了建议。

面对好导师：沟通为主

作者建议，首先加强与导师的沟通对话，主动发起对话可能会让人压力倍增，但结果或许会令你大吃一惊。许多导师都喜欢了解实验室中存在的问题，尤其在这有助于他们成为更好的导师和科学家的情况下。

交流也会让你的感觉更好。如果问题实在难以解决，好导师将会帮助你更换实验室，并协助你展开工作。毕竟，找到合适的导师/学生会让每个人的生活都变得更好。

面对坏导师：权衡利弊

面对坏导师，你首先要问自己，是否可以适应他的规则和方式。其次，要权衡换导师的利弊，如果你快毕业了，并能采取一些办法最大程度地减少冲突，坚持到底可能更容易一些。

但如果研究刚开始，那你最好着手寻找新的导师，到其他实验室了解情况，一旦有了合适的人选，越早离开越好。

作者建议，离开原实验室前，要确保和新导师制定了清晰的发展计划，包括经费来源。同时，要和原导师、新导师一起商讨实验数据共享办法、交接工作时间表等。

面对“有毒”导师：离开是最好的办法

大多数情况下，应对“有毒”导师的最好办法是离开他的实验室。但这种导师往往不愿意让你换实验室，可能还会暗中操纵、施压，强行使你留下。

因此，你需要向有行政权力的系主任、院领导申请。创建纸质记录也会很有帮助，比如观察到导师学术不端行为后，收集电子邮件、写笔记。

这之后，你可能会提出正式的投诉或举报。虽然这需要极大的勇气，但可能会使未来的学生免受其苦。

最后，文章作者也为导师们提出了建议：在研究生和博士后加入实验室前，明确告知你的期望，包括组会、花费、晚上和周末的工作时间等。

通过期望的具体和透明，早期的科研人员将获得必要的信息，能够选择那些不仅与其职业目标和研究兴趣相匹配，而且与其工作风格、生活方式等相匹配的导师。

从学校层面来看，作者提出应建立机构内部的变革和问责机制。比如，在年度审查和晋升考核时，请研究生和博士后对导师进行正式评估，或成立教师指导委员会，在学生和导师间保持中立并帮助解决争端。

你的导师属于哪种类型？好导师、坏导师，还是“有毒”导师？发生冲突时，你是如何处理的？欢迎留言分享。

（《中国科学报》记者陈彬亦对本文有贡献）

参考资料：

1.http://chemeng.tju.edu.cn/cn/news;jsessionid=881873C2F96ED1C14DBE02C7A3C71C87?type=detail&id=3473

2.https://www.sciencemag.org/careers/2020/11/how-navigate-conflict-your-research-adviser

3.http://chemeng.tju.edu.cn/cn/szdw%3Ftype%3Ddetail%26id%3D205

4.PDF：实名举报天津大学化工学院张裕卿教授和其女张丝萌学术造假